阿多斯已经想到“家务事”这种说法。一件家务事绝不属于红衣主教监督调查的范围;一件家务事同谁都不相干,人人都可以正大光明地处理家务事。
因此,阿多斯想到了这样的说法:家务事。
早饭之后,大家商定晚上到阿多斯的寝室相聚,将事情谈出个结果来。
整个白天,达达尼安在军营的所有路上转悠,炫耀他那套火枪卫士军装。
到了晚上约定的时间,四位朋友相聚,由阿拉密斯执笔给米莱狄的小叔子写了一封信:
爵士:
给您写下这几行文字的人,曾有幸在地狱街的一小片牧场同您比过剑。从那之后,您也曾多次自称是那人的朋友,因此他认为有必要向您提个忠告,以回报这种友情。您两次险些受害,而您还把要害您的一位女近亲视为您的继承人,殊不知她在英国结婚之前,在法国已是有夫之妇了。然而,她要第三次下手了,这一次您就可能性命难保。您的那位亲戚昨天夜晚启程,从拉罗舍尔前往英国。她要实施几个可怕的重大计划。等她一到达,您就严密监视她。如果您一定要了解她究竟能干出什么事来,那么您就从她的左肩上看看她的过去吧。
“很好!这样十分得体,”阿多斯说道,“您这支笔不亚于国务大臣的笔,我亲爱的阿拉密斯。这封信如真能送达,温特爵士就会多加戒备了,即使信落到法座手中,也不会牵连我们。”
“要注意,先生们,咱们整个这套安排,”达达尼安说道,“却没有为王后着想。稍微照顾一点她那亲爱的白金汉的健康吧。这是咱们起码应该为她做的。”
“说的对,”阿多斯说道,“不过,这还是阿拉密斯的事儿。”
阿拉密斯又拿起羽毛管笔,重又考虑了一下,写了几行,立即念一念,征得几个朋友的同意。
亲爱的表妹:
红衣主教法座就要彻底击败拉罗舍尔叛乱的异教徒,愿天主为了法国的福运和王国之敌的溃败保佑红衣主教大人吧。驰援的英国舰队很可能还未望见影儿,战事就结束了。我甚至敢断言,白金汉会受到某种重大事件的阻遏,最终无法成行。无论过去的时代,还是现在的时代,甚至未来,法座都是最杰出的政治家。如果太阳妨碍他,他就会让太阳熄灭。我亲爱的表妹,请把这些好消息转告给令姐。我梦见过那个该诅咒的英国人死了,但是想不起来他是被刺死的还是被毒死的,唯一可以肯定的是,我梦见他死了,而且您也知道,我的梦一向非常灵验。您放心吧,很快就会看到我回去了。
“好极啦!”阿多斯高声赞道,“您真是诗人的王者,我亲爱的阿拉密斯,您讲话赛似《启示录》,而又像《福音书》一样真实。”